减字木兰花·送东武令赵昶失官归海州

宋代苏轼

贤哉令尹,三仕已之无喜愠。我独何人,犹把虚名玷缙绅。

不如归去,二顷良田无觅处。归去来兮,待有良田是几时。

玉楼春

宋代石孝友

春生泽国芳菲早。楼外墙阴闻语笑。东君著意到西园,点破施朱浑未了。

楚云暮合吴天杳。天色沈沈云扰扰。洞门深闭月输孤,不见当时张好好。

凤栖梧·帘内清歌帘外宴

宋代柳永

帘内清歌帘外宴。虽爱新声,不见如花面。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送项判官

宋代王安石

断芦洲渚落枫桥,渡口沙长过午潮。

山鸟自呼泥滑滑,行人相对马萧萧。

十年长自青衿识,千里来非白璧招。

握手祝君能强饭,华簪常得从鸡翘。


蝶恋花

宋代石孝友

寒卸园林春已透。红著溪梅,绿染前堤柳。见个人人今感旧。引杯相属蒲塘酒。

金缕歌中眉黛皱。多少闲愁,借与伤春瘦。明日马啼浮野秀。柳颦梅惨空回首。

留侯论

宋代苏轼

古之所谓豪杰之士者,必有过人之节。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见辱,拔剑而起,挺身而斗,此不足为勇也。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

夫子房受书于圯上之老人也,其事甚怪;然亦安知其非秦之世,有隐君子者出而试之。观其所以微见其意者,皆圣贤相与警戒之义;而世不察,以为鬼物,亦已过矣。且其意不在书。

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罪夷灭者,不可胜数。虽有贲、育,无所复施。夫持法太急者,其锋不可犯,而其势未可乘。子房不忍忿忿之心,以匹夫之力而逞于一击之间;当此之时,子房之不死者,其间不能容发,盖亦已危矣。

千金之子,不死于盗贼,何者?其身之可爱,而盗贼之不足以死也。子房以盖世之才,不为伊尹、太公之谋,而特出于荆轲、聂政之计,以侥幸于不死,此圯上老人所为深惜者也。是故倨傲鲜腆而深折之。彼其能有所忍也,然后可以就大事,故曰:“孺子可教也。”

楚庄王伐郑,郑伯肉袒牵羊以逆;庄王曰:“其君能下人,必能信用其民矣。”遂舍之。勾践之困于会稽,而归臣妾于吴者,三年而不倦。且夫有报人之志,而不能下人者,是匹夫之刚也。夫老人者,以为子房才有余,而忧其度量之不足,故深折其少年刚锐之气,使之忍小忿而就大谋。何则?非有生平之素,卒然相遇于草野之间,而命以仆妾之役,油然而不怪者,此固秦皇之所不能惊,而项籍之所不能怒也。

观夫高祖之所以胜,而项籍之所以败者,在能忍与不能忍之间而已矣。项籍唯不能忍,是以百战百胜而轻用其锋;高祖忍之,养其全锋而待其弊,此子房教之也。当淮阴破齐而欲自王,高祖发怒,见于词色。由此观之,犹有刚强不忍之气,非子房其谁全之?

太史公疑子房以为魁梧奇伟,而其状貌乃如妇人女子,不称其志气。呜呼!此其所以为子房欤!


鹧鸪天·一夜冰澌满玉壶

宋代石孝友

一夜冰澌满玉壶。五更喜气动洪炉。门前桃李知麟集,庭下芝兰看鲤趋。

泉脉动,草心苏。日长添得绣工夫。试询补衮弥缝手,真个曾添一线无。


祭天神(歇指调)

宋代柳永

忆绣衾相向轻轻语。屏山掩、红蜡长明,金兽盛熏兰炷。何期到此,酒态花情顿孤负。柔肠断、还是黄昏,那更满庭风雨。

听空阶和漏,碎声斗滴愁眉聚。算伊还共谁人,争知此冤苦。念千里烟波,迢迢前约,旧欢慵省,一向无心绪。

和子由渑池怀旧

宋代苏轼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

往日崎岖还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昼夜乐(二之二·中吕宫)

宋代柳永

秀香家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爱把歌喉当筵逞。遏天边,乱云愁凝。言语似娇莺,一声声堪听。

洞房饮散帘帏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

点绛唇·云透斜阳

宋代曹组

云透斜阳,半楼红影明窗户。暮山无数。归雁愁还去。

十里平芜,花远重重树。空凝伫。故人何处。可惜春将暮。


初晴游沧浪亭

宋代苏舜钦

夜雨连明春水生,娇云浓暖弄阴晴。

帘虚日薄花竹静,时有乳鸠相对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