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女卷衣

唐代李白

天子居未央,妾侍卷衣裳。

顾无紫宫宠,敢拂黄金床。

水至亦不去,熊来尚可当。

微身奉日月,飘若萤之光。

愿君采葑菲,无以下体妨。


采桑子·严霜拥絮频惊起

清代纳兰性德

严霜拥絮频惊起,扑面霜空。斜汉朦胧。冷逼毡帷火不红。

香篝翠被浑闲事,回首西风。何处疏钟,一穗灯花似梦中。


采桑子·那能寂寞芳菲节

清代纳兰性德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三善殿夜望山灯诗

南北朝江总

百花疑吐夜,四照似含春。

的的连星出,亭亭向月新。

采珠非合浦,赠佩异江滨。

若任扶桑路,堪言并日轮。

山行

清代施闰章

野寺分晴树,山亭过晚霞。

春深无客到,一路落松花。


三妇艳

南北朝王筠

大妇留芳褥,中妇对华烛。小妇独无事,当轩理清曲。

丈人且安卧,艳歌方断续。

再赓

金朝刘从益

人定端能坐胜天,刀圭有力制颓年。道非出世头头是,丹不遗经口口传。

阴魄沉迷终鬼录,阳精飞鍊即神全。三山缥缈谁能到,目下身安亦是仙。

书鲁亮侪

清代袁枚

己未冬,余谒孙文定公于保定制府。坐甫定,阍启:“清河道鲁之裕白事。”余避东厢,窥伟丈夫年七十许,高眶,大颡,白须彪彪然;口析水利数万言。心异之,不能忘。后二十年,鲁公卒已久,予奠于白下沈氏,纵论至于鲁,坐客葛闻桥先生曰:

鲁裕字亮侪,奇男子也。田文镜督河南严,提、镇、司、道以下,受署惟谨,无游目视者。鲁效力麾下。

一日,命摘中牟李令印,即摄中牟。鲁为微行,大布之衣,草冠,骑驴入境。父老数百扶而道苦之,再拜问讯,曰:“闻有鲁公来代吾令,客在开封知否?”鲁谩曰:“若问云何?”曰:“吾令贤,不忍其去故也。”又数里,见儒衣冠者簇簇然谋曰:“好官去可惜,伺鲁公来,盍诉之?”或摇手曰:“咄!田督有令,虽十鲁公奚能为?且鲁方取其官而代之,宁肯舍己从人耶?”鲁心敬之而无言。至县,见李貌温温奇雅。揖鲁入,曰:“印待公久矣!”鲁拱手曰:“观公状貌、被服,非豪纵者,且贤称噪于士民,甫下车而库亏何耶?”李曰:“某,滇南万里外人也。别母,游京师十年,得中牟,借俸迎母。母至,被劾,命也!”言未毕,泣。鲁曰:“吾暍甚,具汤浴我!”径诣别室,且浴且思,意不能无动。良久,击盆水誓曰:“依凡而行者,非夫也!”具衣冠辞李,李大惊曰:“公何之?”曰:“之省。”与之印,不受;强之曰:“毋累公!”鲁掷印铿然,厉声曰:“君非知鲁亮侪者!”竟怒马驰去。合邑士民焚香送之。

至省,先谒两司告之故。皆曰:“汝病丧心耶?以若所为,他督抚犹不可,况田公耶?”明早诣辕,则两司先在。名纸未投,合辕传呼鲁令入。田公南向坐,面铁色,盛气迎之,旁列司、道下文武十余人,睨鲁曰:“汝不理县事而来,何也?”曰:“有所启。”曰:“印何在?”曰:“在中牟。”曰:“交何人?”曰:“李令。”田公干笑,左右顾曰:“天下摘印者宁有是耶?”皆曰:“无之。”两司起立谢曰:“某等教敕亡素,至有狂悖之员。请公并劾鲁,付某等严讯朋党情弊,以惩余官!”鲁免冠前叩首,大言曰:“固也。待裕言之:裕一寒士,以求官故,来河南。得官中牟,喜甚,恨不连夜排衙视事。不意入境时,李令之民心如是,士心如是,见其人,知亏帑故又如是。若明公已知其然而令裕往,裕沽名誉,空手归,裕之罪也;若明公未知其然而令裕往,裕归陈明,请公意旨,庶不负大君子爱才之心与圣上以孝治天下之意。公若以为无可哀怜,则裕再往取印未迟。不然,公辕外官数十,皆求印不得者也。裕何人,敢逆公意耶?”田公默然。两司目之退。鲁不谢,走出,至屋霤外;田公变色下阶,呼曰:“来!”鲁入跪。又招曰:“前!”取所戴珊瑚冠覆鲁头,叹曰:“奇男子!此冠宜汝戴也。微汝,吾几误劾贤员。但疏去矣,奈何!”鲁曰:“几日?”曰:“五日,快马不能追也。”鲁曰:“公有恩,裕能追之。裕少时能日行三百里;公果欲追疏,请赐契箭一枝以为信!”公许之,遂行。五日而疏还。中牟令竟无恙。以此鲁名闻天下。

先是,亮侪父某为广东提督,与三藩要盟。亮侪年七岁,为质子于吴。吴王坐朝,亮侪黄裌衫,戴貂蝉侍侧。年少豪甚,读书毕,日与吴王帐下健儿学嬴越勾卒、掷涂赌跳之法,故武艺尤绝人云。

南乡子·烟暖雨初收

清代纳兰性德

烟暖雨初收,落尽繁花小院幽。摘得一双红豆子,低头,说著分携泪暗流。

人去似春休,卮酒曾将酹石尤。别自有人桃叶渡,扁舟,一种烟波各自愁。

临江仙·客睡厌听深夜雨

清代吴翌凤

客睡厌听深夜雨,潇潇彻夜偏闻。晨红太早鸟喧群。霁痕才着树,山意未离云。

梅粉堆阶慵不扫,等闲过却初春。谢桥新涨碧粼粼。茜衫毡笠子,已有听泉人。


古陵

明代王廷相

古陵在蒿下,啼乌在蒿上。

陵中人不闻,行客自惆怅。

古别离

唐代孟郊

欲别牵郎衣,郞今到何处?

不恨归来迟,莫向临邛去。